《一個人的一一》戲劇顧問的創作日誌 #第一天
──徐硯美
20201229
實驗,是一種跟現實對抗的方式,它並非只是要讓自己覺得沒有的變成有;而是要讓「不變」能夠「變」,「有限」變成「無限」。
「疫情」所帶來的孤寂與迷失
1. 集體性的精神與信念與個人的精神與信念產生非常兩極的分歧:一定更多的人會去思考既往那些被群眾所相信的價值觀以及價值觀所形成的習慣,對於自己的影響是甚麼。原因在於至今都沒有辦法有一個聲音出來針對現況做一個全面性的解決,即使有,很快的我們就會知道那不過是一種安撫,甚至是一種自我的催眠與形象塑造,都不會成為一種實質的力量。所以,人就必然會感受到無法再認同一些單一的信念,從而發現自己的個體性,「我」怎麼看?「我」怎麼想?然後因為群體與個體之間的「不一樣」所形成的張力,就讓人很容易地感受到孤寂感,從而覺得各種的不確定,把自己陷入一種迷失的狀態。
2. 迷失是一個契機:孤寂與迷失是「實驗」的最好的開始,因為──發現問題。可是,長久以來,我們對問題的恐懼,是否又會讓這樣的契機只是一閃而過?轉而投入更大的、更密集的、更同質的、更反智的、更抗拒思考的事物,例如「娛樂」之中呢?
《一一》與「實驗(experiment)」之間的關係──為什麼實驗(精神)對現代人來說是重要的?
1. 實驗,是一種跟現實對抗的方式,它並非只是要讓自己覺得沒有的變成有;而是要讓「不變」能夠「變」,「有限」變成「無限」。
2. 疫情帶來的現狀是,每一個人都是「被動」的,所以,我們是要接受這種被動,而變得更加的被動;還是我們接受這種被動,卻在被動之中找尋主動的空間。
3. 洋洋(小孩)本身就是各種的受限與被動,受限於認知、知識、能力……但這也是為何對於洋洋來說,一切我們認為已經是既有經歷的,在他都可以是一種「實驗」,乃至他不是像我們往往用我們已知的來回答自己,而是得用自己的探索來自問自答,這就讓未來對他而言,雖不可知,可是自己確有主體性。
4. 「實驗」中最重要的,就是「記錄」,而不是「結果」,因為真正能夠成就實驗的目的的,是仰賴每一個細節的記錄,從而在閱讀記錄時,找到待解決、待修正的問題,於是,這作為一種隱喻,我們也是在經歷中,去思考事情的發生,以及它的意義。尤其在疫情之下,所有事情的不確定性,都讓每一個發生跟以往不同,我們也能夠不再用既往的意義去定義眼前發生的事情,甚至這些事情只會發生一次,那獲取這件事情的意義就變得更為重要,也就是說,我們需要更加地珍惜。
關於視覺的文本──我們已經是用成見在看,而不是真的在看
1. 為什麼我們現在看事情,很快地就要在前面加上「我覺得」?因為「意義」與「答案」往往大於「體驗」。體驗,是將人放回「當下」,才能看見細節,問為什麼看?怎麼看?而不是問「為什麼我要看?」。
2. 為什麼大多數的人都在逃避當下?且是是用過去的認知以及對未來的慾望來逃避當下。因為還是被外界與自己同步建構起的「慾望」與求而不得的失落感所控制。
3. 回到當下的觀看,就不是把對話的對象放在外面,而是自我對話。觀點(主見),是從自我對話的過程中產生的,但主觀(成見),往往就是從外部的對話中,選擇我們覺得認同的,並且將它合理化成自己的說法。
/相片由林奕華導演提供,攝於排練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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