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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音樂到影像,疫情前的《一一 》舞台劇 到疫情後的《一個人的一一》


2020年一月二十日,我們在兩廳院音樂廳的綵排室開始了五月要在香港首演的 《一一 》舞台劇的工作坊。音樂家李世揚帶領九位演員進行實驗音樂的創作和探索,因為,舞台上的 《一一》 雖有著與電影相同的劇本,但觀眾將不會看到相同的場面,卻是一場鋼琴演奏會。


當我把這個意念向這次演出的首席創作顧問與監制彭鎧立提出,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音樂與電影 《一一 》本來已有一定關係,英文名字 A One And A Two 除點出中文名字的雙重意涵,也有「節拍」之於人生步調的隱喻。在楊德昌導演的七部長片中,數 《一一 》的結局最顯積極,主要是片中不是只有因循的大人與迷失的青少年,也有六歲已能從實驗找到興趣的洋洋。


一個汽球,已給了他很多意念的啟發,一隻相機,對他更是啟蒙的器具。一個女孩,亦讓他由對對方的好奇,發展到激發出自我學習的能力。洋洋的精神,令我想到John Cage 的音樂和哲學,樂器可以是生活用品,舞台劇 《一一》,何不另僻溪徑,做一齣用耳朶來觀看的戲。


完成這兩節工作坊後大家便回家過年,以為三月開始,便是把這兩節工作坊的經驗,正式用在排戲和創作裏。可惜,二月中旬疫情已經帶來各種改變,夲來五月的演出,後來只能改期到 2021年的五月。


然而到了接近2020年底,疫情反覆導致我們不得不重估2021年五月 《一一》 在香港文化中心上演的可行性。最後,經過多方面考量,我們決定把 《一一》 的首演再挪到 2021年十二月,五月的演期,則改演意義上的「先行版」,《一個人的一一》。


兩位台灣演員王宏元與黃俊傑,在去年十二月來到香港展開 《一個人的一一 》的創作。但從台灣到港與綵排開始,中間是二人在酒店經歷的14天隔離。隔離期間,我在臉書上看見黃俊傑拍攝的很多窗外的照片,很多藍天,白雲。這給了我《一個人的一一》 可以是讓觀眾看見,「長大了的洋洋在隔期間所反射的成長經歷」的創作靈感。


於是,我選了 電影 《一一 》中的 十四段 對白,放了在劇中王宏元(和黃俊傑)所經歷的 十四天 隔離裏作為注解或寫照,每一天都以五分鐘為單位,全劇便由十四段五分鐘組成。在這十四個五分鐘裏,有2000年的「影子」,也有2021年的「現實」,但當兩者愈來愈重叠,愈來愈難分難解,楊德昌導演的視野,便成了對看不到未來的我們的啟示。


由耳朵去「看」,到用眼睛來「聽」,由一群人到一個人,由電影到舞台再到錄像藝術,由 《一一》 到 一一三部曲,我們期望大家能來分享這個「人人都可以是洋洋」的過程。


一個人的一一


文/林奕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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